臺靜農找九宮格空間性命史中的山年夜一年–文史–中國作家網

1946年11月,到臺灣年夜學任教不久的臺靜農應黌舍人事部分請求,寫了一份本身的教書簡歷。“二十四年八月—二十六年七月”項下,他記的是“廈門年夜學傳授”,后綴阿拉伯數字“2”,表現任職年限為兩年。1948年2月,出于異樣的緣由,他又寫了一份教書簡歷,此中也有一條:“二十四年度至二十六年度任廈門年夜學傳授”。[1]這個記錄并不確實。臺靜農在私立廈門年夜學只任務了一年,然后又在國立山東年夜學教書一年,他的簡歷徑直把山年夜的任教年限并進了廈年夜名下。

臺靜農作這般記載的緣由,尚無妥當的說明。[2]新表露的檔案資料,供給了值得留意的信息。1938年6月30日,為專門以上教員掛號事,臺靜農致信公民當局教導部高教司司長吳俊升,開列了本身近年的供職經過的事況:二十五年度,任廈門年夜學文學院國文系傳授;二十六年告假一年,受聘于山東年夜學文理學院;二十七年度,廈年夜改國立,回任國文系傳授,因戰事而未現實就任。[3]這一記敘應是可托的。一來,信中所陳是近兩三年間的工作,臺靜農不太能夠誤記;並且,掛號又是為了標準審查,他也沒有造假的念頭。那么,從1936和1938年度兩度就聘廈年夜的角度看,山年夜的教墨客涯只是產生在“告假一年”的時光里,故年夜可以略過不提。

但由此天然發生的題目是,為什么是山年夜?臺靜農在這一年假期中選擇山年夜,有何斟酌?又作何表示?這些題目,學界尚未停止細心的審閱。[4]本文聯合相干原始資料及臺氏佚文,剖析其任職山年夜前后的諸多正面,力求提醒這一年的經過的事況在他性命史中的主要意義。

一 從廈門到青島

臺靜農1935年到廈門年夜學供職,得益于胡適的推薦。[5]現實上,他一開端的教墨客涯,與北京年夜學研討所國粹門肄業時結下的人事人緣互相關注。[6]“初進杏壇”,任教于私立中法年夜學,就是獲得了國粹門的導師劉半農的汲引[7];兩年后轉進新成立的輔仁年夜學,則源于另一位導師陳垣的聘請[8];1933年再改任北平年夜學男子文理學院講師,同事中沈兼士更是國粹門主任,文教年夜老。由此角度察看,廈門年夜學之于臺靜農,似乎無非在師長的看護之下所調換的又一所供職機關罷了。

但廈門之行仍是很紛歧樣。1934年7月,臺靜農因右翼偏向而第三次被捕進獄[9],解送南京,關押至半年之久,方運營救而開釋。此次監獄之災對臺靜農身心傷害損失不小,出獄后他曾臥病一時,《金陵醫院書感》留有“難平孤憤唯馀淚,休向人世喚何如”之句[10]。所幸人固然“分開了半年”,北平年夜學男子文理學院卻不曾把他掃地出門,竟然“還給留下四點鐘”,連傍觀者魯迅都驚嘆“不成謂非中國少見的勤學校”。但更讓魯迅不測的是,臺靜農卻“因講師之分歧,而不再往教”,“不免難免太迂”。[11]

臺靜農為什么廢棄男子文理學院的教職,他本身沒有做過陳說,未便猜想。后人可以或許看到的現實是,魯迅的擔心一語成讖——假如掉往了此次機遇,“要找一碗飯,卻怕未必有這么快”。[12]情形甚至還要更蹩腳一些:他不只在南方謀職遇阻[13],上海亦未覓得容身之所[14]。個華夏因,與其“政治嫌疑”確定不有關系。

1930年月廈門年夜黌舍園俯瞰

或許基于本身很不高興的任職經歷,魯迅對臺靜農的廈門之行也并不看好。應聘前,他就致信后者稱:“廈門亦非好處所,即成,亦未必能久居也。”[15]應聘勝利后,他又說:“廈門不單處所欠安,經費也未必有,但既已承諾,亦無法,權且往嘗嘗罷。容容尚可,倘仍餓肚子,亦冤也。”[16]不外,在那時的局勢下,臺靜農小我可以或許選擇的機遇實在曾經相當無限。

自1922年9月考進北年夜研討所國粹門為旁聽生以來,十余年間,臺靜農的肄業、文學運動和任務重要都是在北京(北平)睜開,可謂置身于新文明和舊式教導的中間場域。他應當不曾料到,一經奔赴廈門,他再也沒有可以或許回到那時的文教中間。

盡管心坎深處佈滿甜蜜與掉落[17],可概況上看,在廈年夜一年,闊別了黨派斗爭漩渦的臺靜農至多沒有再遭受政治上的波濤。黌舍甚至經由過程他疏浚關系,預計聘胡適為校長,這無疑意味著對他的重視。[18]公然,1936年夏,他收到了下一年度的傳授職位聘書[19],不外此次,他卻選擇告假一年。

由於就聘時獲得了胡適的看護,職位呈現變更時,出于禮貌,他也應對師長有所交接。在致胡適的信中,他說明了本身分開廈門的直接緣由:起首是“身受干冷甚重,常為疾病所苦”,別的是黌舍動蕩,人事輪番。[20]這兩點當然都是現實,無可置疑。而尤其耐人尋味的是,他特地宕開一筆寫道:“今年生在北平任事,于教學南邊情況,實為隔閡,近年以來,據所知者與北平較之,相差誠遠。如黌舍政府,除對內服衍當局功令外,對內惟盼望先生與教員息事寧人罷了;至于若何倡導研討空氣,若何與先生及教員研討上之便利,均非所問。”[21]字里行間,吐露出對北平的悼念。此時,即使在人事膠葛中仍獲續聘,而山年夜供給的只是一個兼任講師的職位,青島也不是北平,兩相衡量,究竟仍是分開南邊而往北走更值得他加以斟酌。

統一封信里,臺靜農說“適有友人在山年夜,遂來此充一兼任講師”[22]。這位“友人”是誰,尚不明白。只了解在他此次任務變更中施展感化的,還有一位“莊公”。一向對臺靜農關愛有加的陳垣,于門生到青島后不久,往信提到“前晤莊公,知臺從有到青機遇,即死力鼓動成全其事”,并鼓勵他“勿作吾京兆之想”。“莊公”大要率是臺靜農的一面之交莊尚嚴。但他為何有“成全其事”的才能和渠道?暫不成考。卻是信里的開解之詞很有興趣味。推想起來,必定是臺靜農對山年夜的地位吐露出遲疑未定之意(這種立場極能夠是經由過程那位“莊公”表達出來的),所以陳垣循循善誘他“情面復雜,似不用介懷”,“待遇之多寡,更缺乏計較”,“仍看盡力”。[23]師長的這些好心,門生當然很是感謝,表現“謹當永佩勿忘”。[24]

就如許,一方面臨南邊的天氣和學院風尚并不順應,另一方面又難以重返舊京,回到文教中間,山東年夜學成為臺靜農的一項“權宜之計”。

山年夜“職教員錄”中臺靜農的相干信息(國立山東年夜學編:《國立山東年夜學二十五年度一覽》,國立山東年夜學,1936年)[作者供給]

二 與新文學有關的講授和課外運動

臺靜農在廈門年夜學是傳授,在山年夜做“兼任講師”,顯然頗有屈就的滋味。[25]陳垣信中的“情面復雜”之說,或許就觸及這種“待遇”題目。遠在上海、病勢已深的魯迅也耳聞臺靜農在青島“又受人氣”,很是感歎。[26]總之,在山年夜任教的開始階段,臺靜農碰到了一些坎坷。但陳垣的安慰也在發生感化,開學一周后,臺靜農曾經覺得青島“天高氣爽,遠非南海濱熱濕可比”,而山年夜的先生也“尚沉寂,似無囂張之氣”。[27]這表白,他年夜致渡過了最後的心思磨合期。

從與其有一脈相承關系的國立青島年夜學的成立算起,此時的山東年夜學不外短短6年的辦學時間。經過的事況了由青島年夜學更名的風浪,又疊遭幾回學潮,黌舍算是臨時取得了一段可貴的安寧。據臺靜農察看,“此校無文學院,僅有國文、英文兩系,全校先生四百余人,國文系先生六十余人”[28],範圍不年夜。

臺靜農1936-1937學年所講課程,《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記為詩經、中國文學史、歷代文選等,實在不甚正確。

據原始資料,他承當的必修課有四門:論理文甲及習作B、論理文甲及習作C、中國文學史、經籍攻讀(詩經);選修課也有一門:中國古代文學研討。此中,論理文甲及習作B、C的講課對象分辨是“理一”和“工一”,即理學院一年級和工學院一年級,可視為今之“公共課”;中國文學史、經籍攻讀(詩經)和中國古代文學研討的講課對象則分辨是中國文學系的二、三、四年級,屬于“專門研究課”。以上各門課程的學程design都是一年。[29]1936-1937學年第一學期的期末測試設定顯示,三門“專門研究課”的修習先生數是27人、5人、16人。[30]

《本校廿五年度各系學程一覽》,《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65期,1936年10月19日

這里尤其值得側重指出來的,是臺靜農在山年夜開有中國古代文學研討的選修課,課上有16論理學生——這一點,似乎學界此前尚無人說起。史闕有間,這門選修課的講課內在的事務,曾經無法確知。但選課情形卻是無妨斟酌一二。

細究起來,這門課的16人不都是四年級先生,中有5名低年級生。[31]要了解,1937年山東年夜學中國文學系的結業生,一共是24人[32],也就是說,這門課採取了近對折的四年級生,以及部門低年級的選修者。

再了解一下狀況中國文學系其他教員的選修課:欒調甫的一門論理學,各年級均可選修,有5位先生,一門經學史,二三年級選修,有2位先生;顏實甫的一門哲學概論,二三年級選修,有3位先生,一門西洋哲學史,三四年級選修,有5位先生;聞在宥的古文字學,三年級選修,有3位先生;姜忠奎的儒學研討,四年級選修,有12位先生。很明白,臺靜農的中國古代文學研討課,吸引力仍是很年夜的。應當是新文學作家這一成分給這位山年夜“新人”帶來了某種“光環”。

作為教員任務的一部門,臺靜農也承當了中國文學系結業生論文的領導。他名下的4位先生及其論文標題分辨是:王瑭:《碑傳集藝文目》、王維卿:《國風研討》、丁寶鈞:《詩序史征》、張毓璉:《短篇小說構造之道理》。[33]那時全國的中國文學系,就“主流”情形而言,古典方面的研討被視為最有學術含量的正路。新文學作家進進學院,無論自動主動,年夜都要順應這一潮水才可安身。處此佈景下,在山年夜一切結業生齊刷刷“古色古噴鼻”的論文選題里,張毓璉的《短篇小說構造之道理》最為特殊,它是獨一非古典的標題。假如不是臺靜農如許的教員,很難想象會有這種標題的論文呈現。新文學作家臺靜農在學院中的奇特地位,經由過程這一景象再次奧妙地彰顯出來。

1930年月坐落于青島的國立山東年夜黌舍門

現實上,講堂講授、領導論文而外,臺靜農完整不避忌本身作為新文學作家的這一重社會腳色,他與先生基于新文學創作和研究的課外互動也非常頻仍。兩邊互動的重要前言,是中國文學系的國文學會。

國文學會成立于臺靜農到校的一年之前。1935年下半年開學時的迎新會上,中國文學系同窗“感曩昔彼此間甚形渙散,且掉商討揣摩之機”,故醞釀組織一個集團,溝通情感與學術。成立年夜會在10月8日召開,“經過議定每兩禮拜請本校傳授或校外學者舉辦學術報告一次,藉為課外之進修”。[34]

應當說,剛成立的阿誰學期里,國文學會運動仍是積極而傑出的,先后在此表態的都是名家:

可到下一個學期,這個集團的新聞不復見于校刊,年夜有消聲匿跡之虞。

1936年下半年一開學,國文學會迎來了改組,徐中玉[36]成為常務干事。會務也年夜加刷新:一是打算“出書會刊,內在的事務著重文學實際之切磋,限最遲在二十六年除夕前能出書一冊”;二是“鑒于今年單憑一二小時之報告,不克不及取得現實好處”,改設新文學、經學、諸子、詩詞、說話文字、史實等分歧組此外研討會,“每組均聘任系中教員分辨擔負領導,嚴定研討規程,與實行之步調,冀于正課之外,再能促進常識聯絡友情”。列位同窗,可依據本身時光分派情形,就“性之所近”選擇參加,起碼一組,最多三組。[37]

研討會很快陸續組織起來了,確切是“聘任該系主任傳授及講師等餐與加入領導”。在“積極餐與加入”的教員名單中,呈現了臺靜農的名字。並且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文學系教員外,本國文學系的葉石蓀(葉麐)和周學普,也赫然在列。[38]

就在臺靜農逐步融進山年夜的講授周遭的狀況之時,從上海傳來了魯迅去世的新聞。國文學會敏捷作出反映,先在10月31日的《青島平易近報》上編纂了一期“魯迅師長教師悲悼特刊”[39],又于越日盛大舉辦了悲悼年夜會。會上第一個講話的是徐中玉,這應當跟他國文學會常務干事的成分有關。第二個講話的,就是臺靜農。為何這般設定?報道中明白點出,“臺氏為魯迅師長教師之至友”[40]。他用“極端沉痛深奧”的論述方法,將“凡魯迅師長教師之喜好,打算,與尚未頒發之著作及其思惟上所受之刺戟與影響等,年夜半為通俗人所不知者,皆詳為追述,并將魯迅師長教師對于近代文藝之進獻,倡導新文學之盡力與愛惜青年之誠意,極力推重”。[41]隨后,中國文學系的代表系主任施天侔、本國文學系的葉石蓀、中國文學系的顏實甫,也陸續登臺表達了對魯迅的敬意,所言皆很有看法。[42]

臺、葉、顏三人在此次悲悼會的同臺講話還只是尾聲,此后國文學會新文學組的座談會上,他們三人更是常常攜手進場:

無論是運動的頻密,話題的普遍,仍是會商的熱鬧,新文學組座談會的成就都稱得上優良。有需要特殊指出來的是,山年夜校刊有關新文學組座談會的一切報道,臺靜農簡直從未出席。他對這一運動的介入熱情,自無須辭費。響應的,汗青研討組的座談會,他也餐與加入過,流露出進進“主流”學術場域的成分轉型的信息,但僅一次罷了。兩比擬較,輕重之別,不問可知。

與座談會的活潑比擬,國文學管帳劃中的會刊,碰到了一些艱苦。“一冊”如此的措辭,意味著會員們假想中的這份刊物應當是以單行本的情勢面世。這一意圖未能完成。作為一項解救辦法,會員們在《青島平易近報》上開辟了一個“新地”副刊,“凡本屬會員每月至多需供應稿件一篇以資操練寫作技巧之廣泛”。顯然這個“本屬會員”的說法,不是指國文學會全部會員,它所面向的,只能夠是“新文學會”,即國文學會的新文學組,這份副刊的定位很明白——“新文學會周刊”。[44]

有課程,有社團,還有頒發作品的陣地,新文學在山巨匠生那里取得的追蹤關心水平以及展開水平,惹人注視。斟酌到這一原因,就無怪乎臺靜農的中國古代文學研討選修課頗受接待了。當然還應當說,他的進職和講授運動,自己也推進了山年夜部門先生對新文學的偏好。在他此前此后的從教經過的事況中,這種經歷似未幾見。

依據今朝把握的資料,《青島平易近報》的“新地”副刊自1936年11月20日創刊,至1937年6月25日復刊,一共刊行了30期。[45]欲清楚山年夜先生新文學創作的水準與作風取向,這是一份必不成少的資料。[46]

臺靜農也在這份副刊上有過表態。“新地”第2期(1936年11月27日)的頭題文章是《寫作小言》,簽名“博簡”——可斷為臺靜農的筆名。臺靜農,字伯簡,“博”與“伯”音通;他又是新文學會的領導教員,他人不成能在“新文學會周刊”冒用他的名字。這篇文章系出自臺氏之手無疑[47],並且臺靜農的各類集子都未收錄,其他研討者也未留意到,當是一篇佚文。

在這篇文章里,臺靜農非常光鮮地表達了他對寫作立場的見解,那就是應當盡力往“觸著社會的真正的”,而非“為了興奮拿起筆來玩玩”。何謂“時期的真正的”?他誇大的是“血淚”、“呼號”、“抗爭”、“消亡”等方面。謝絕游戲文字,謝絕掩飾承平,臺靜農宣示出一種果斷、甦醒的實際主義態度。更主要的是,這種態度還植根于他自我拷問的激切沖動與自我更換新的資料的激烈等待,即只要“將這陳舊的平易近族所碰見的不幸的命運,逼真的展現在我們的眼前”,才可以“使我們檢查,使我們盡力,使我們如對著鏡子發明了本身”,進而“擯棄失落我們一切的丑惡,邁步踏進我們的重生的途徑”。

由於篇幅不年夜,臺靜農的這些看法未及充足論述,或許也紛歧定多么深入;但誠所謂“歷劫終教志不灰”,假如留意到他此前為這種文學信心所遭受的坎坷、支出的價格,那么,他的持守有故便禁不住令人寂然起敬。后來者若想清楚山年夜時代臺靜農的思惟狀況,這篇短文供給了最直接的根據。

更主要的是,這篇文章雖短,但能夠是臺靜農獨一一次正面申述小我新文學不雅念的文字。赴臺以后,由於周遭的狀況關系,他對早年經過的事況諱莫如深,這不用說了;即使在積極從事新文學創作的那段時光里,他也少少零丁成文陳說本身的文學幻想——只在兩部小說集《地之子》和《建塔者》的“后記”里有一些零碎的流露。從這個意義上講,山年夜時代的臺靜農盡管在創作上沒有什么年夜的收獲,但經由過程這篇短文頒發了他的文學宣言,也像是為他的文學運動做出了某種總結。

除本身撰文,臺靜農也跟其他領導教員一道,激勵先生“于盡力創作之外,再盡力試作文藝批駁之文章,取極嚴肅之立場以作公正之熟悉為準繩,而文字亦以清楚雋永不用過于輕索(應為“草率”——引者)乃是”。[48]總起來看,“新地”副刊上為數不少的作品是繚繞著社會的暗中面睜開,青年人前途艱巨、階層搾取、平易近族受辱等等話題,均有所浮現。當然不克不及將此悉數回功于領導教員在先生中心的影響,可至多可以說,在實際關心方面,兩邊心意相通。待刊物運營半年多,檢查創作成就時,同人以為“無論內在的事務或技巧方面皆日臻華麗備極可不雅”,于是“對此小刊物之前程甚為高興,盼望未來能逐步擴大,隨年級以俱進”。[49]“戲臺里的喝采”當然不克不及等閒認真,毋寧說,這些措辭更反應了新文學會師生間的附近的思惟偏向和融洽的氣氛。[50]

三 人際來往及其余響

1937年夏,伴侶約請“自離北平后,也時有流浪異地之感”[51]的臺靜農重返舊京度寒假。他先乘膠濟線到濟南游覽一番,于7月4日回到了魂牽夢縈的北平,但旋即聽聞了盧溝橋事情的新聞,并開端了“始經喪亂”的人生過程。山年夜也已是自顧不暇。漫無眉目的流浪轉徙之后,它喪失了盡年夜部門校產,也掉往了年夜大都的師生,到1938年2月終極在四川萬縣奉令開辦,成為“抗戰迸發后獨一開辦的國立年夜學”。[52]臺靜農在山年夜的任務生活,就此猝然中止。

這個時辰,“上海淪陷,往廈路況益形艱苦”,即使手握廈門年夜學的聘書,臺靜農也沒措施到差。[53]在太平盛世之際,對他的小我往向發生了很是直接的影響的,恰是他在山年夜樹立的人際關系。

起首是葉石蓀。沒有證據表白臺、葉二人山年夜同事之前就瞭解,他們1936年下半年同期到山年夜任務,雖一在外文系,一在中文系,卻配合列席了魯迅悲悼年夜會,在新文學會的座談會上,更是有臺也必有葉,結下了深摯的友情。臺靜農“老家皖西即刻面對烽火”之時,曾經轉任四川年夜學傳授的葉石蓀,“再三來信”力邀老友進川,并設定他“借居白沙”,由本身的岳父鄧䄜仙“照料一切”。[54]盛情自是可感。

于是,1938年秋,臺靜農攜家抵達四川的江津縣白沙鎮,安置上去,開啟了“華發江鄉住九年”[55]的生涯。不久,他昔時在青島熟悉的另一位伴侶——老舍,來信了。

與葉石蓀分歧,臺靜農和老舍的瞭解,不是原由于山年夜同事。那時臺靜農是方才到山年夜就職,而老舍倒是方才從山年夜告退,“決議在青島住下往,專憑寫作的支出過日子”。老舍家教“作個人工作寫家的第一炮”,是《駱駝祥子》。[56]小說在《宇宙風》連載時,臺靜農就讀到了,很是愛好。經久居青島的伴侶引介,他們瞭解而來往起來。[57]

臺靜農對這段經過的事況的追想,不乏風趣顏色,文章標題也惡作劇般地寫成“我與老舍與酒”,仿佛他們是酒肉之交一樣。這當然反應了兩人相處的輕松高興;而現實上,他們已經一路喝過的青島本地的一種“苦老酒”,確切給他留下了深入的印象,“想到老舍兄時,便會想到苦老酒”。[58]后來流浪到臺灣,再次品嘗到苦老酒“隔了好久而未忘記的味兒”,還“借此懷想昔年在青島作客時的光景”,“難免有些惘然”。[59]說究竟,酒事跟人事本就無法離開。在有心的朋輩讀來,對這種色黑、焦苦而又佈滿鄉鄉俗的飲品的觀賞,的確“可以看作靜農師長教師的審美論”。[60]

一別經年,現在老舍是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簡稱“文協”)的總務部主任,成了這一集團的現實擔任人。[61]他給臺靜農寫信,不只是話舊,還帶有明白的任務意圖,請老伴侶“列席魯迅師長教師去世二周年祭陳述”。[62]遠道馳函相邀,這位文協“當家人”對臺靜農和魯迅的親密來往確定心知肚明。由于這一機緣,風塵仆仆、行裝甫卸的臺靜農趕赴重慶餐與加入了留念運動,并在講話基本上完成了一篇長文《魯迅師長教師的平生——在重慶魯迅師長教師去世二周年事念年夜會的一個陳述》,縱情施展了對精力導師的論述和頌揚[63]。各種緣由,雖來往頻密,可臺靜農所寫的魯迅專題的文章,實在多少數字很是無限。如若不是老舍的邀約,臺靜農未必會留下這篇文字。

另一方面可以看出,此次運動意味著臺靜農在年夜后方的初次表態,他就此較為順遂地融進抗戰后從頭組合之下的文壇氣氛。他的小說、雜文等作品源源不竭地在《抗戰文藝》、《實際與實際》、《中蘇文明》、《新蜀報·蜀道》等主要報刊上頒發出來。次年4月,文協舉辦理事改組,他被選為候補理事。這天然是他的文壇位置的一種反應。

餐與加入魯迅去世留念運動,曾經讓臺靜農頗有收獲,返程時,他又不測地初會陳獨秀,由此睜開了一段帶有傳奇顏色的來往。這一美談,已為人們熟知,無需重復。此處想誇大的是,在此經過歷程中承當橋梁感化的,是他在山年夜結識的另一位伴侶鄧仲純(鄧初)。

在臺靜農的回想里,他一邊說本身的父親那時“因事在江津”,一邊說在餐與加入完運動的越日“乘船先到江津,下戰書進城,即往仲純的病院”,可知他從重慶回到江津,重要目標只是探親和訪友,與陳獨秀相見自是不在打算之內。到了病院才了解,他的父親、鄧仲純和陳獨秀都在鄧家,這是他與敬慕已久的陳獨秀初次相見。[64]

有關鄧仲純的生平,靠得住的資料似乎比擬少。他和山年夜的淵源,確定比臺靜農深多了。1930年國立青島年夜學正式成立的時辰,他就是校醫。[65]中心黌舍歷經動蕩,易名山東年夜學,也換了兩任校長,直至臺靜農進職,他一直辦事于此,因同事而結識。

鄧仲純和陳獨秀的淵源,就更深了。鄧仲純之弟鄧以蟄明白提到,昔時留學時,“陳仲,蘇子谷,鄧初(我的二哥),鄧以蟄,四人多年在japan(日本)東京同住一下宿屋(飧宿同供的次等客店)”,可謂密切無間。[66]現實上,名家之后鄧仲純是“陳獨秀的小同親,又是世交,自少年在一路長年夜的”,鄧家兄弟鄧仲純、鄧以蟄,方家兄弟方孝遠、方孝岳,與陳獨秀“平輩交游”。鄧仲純仍是舒蕪(方孝岳之子,原名方管)的姑丈,方瑋德(舒蕪的堂兄)的母親又是陳獨秀的表妹……[67]一句話,安徽懷寧的陳家、鄧家和桐城方家這一支,可謂通家之好。

須知臺靜農也是安徽籍(霍邱)[68]。在此時的江津一所“安徽亡命後輩”構成的“姑且中學”[69]里,鄧仲純擔負校醫。所以,臺靜農經由過程他而與陳獨秀訂交,偶爾中也包含著必定。戰亂歲月,同親之誼是平安感的起源之一,在小城江津,它將世人綰結在了一路。

臺靜農與陳獨秀的結識,又為老舍拓展文協任務供給了能夠。1940年春,老舍到鶴山坪拜見陳獨秀,臺靜農奉陪,顯然是先容人的腳色。次年12月,陳獨秀又以“油印近作短文一篇”托臺靜農轉交老舍。[70]

跟著戰局的轉移,新文明人薈萃的年夜后方中間城市重要有武漢、桂林、重慶、昆明、噴鼻港等幾地。臺靜農頒發作品,只能面向重慶、成都、噴鼻港等處的報刊。此時可知的兩次遠途出行,目標地都是重慶。1942年3月那次,情形不詳。1941年春天的那一次,是見到老舍了的,后者“興奮得‘破產宴客’”。[71]他駐留的江津,現實上絕對邊沿。他一開端借居白沙鎮,后遷黑石山,更屬于“偏僻的山鄉之地,甚為荒僻,是以《白沙草》中幾回用‘荒’字來描寫生涯周遭的狀況”,精力上頗有“困居”之感。[72]斟酌到如許的生涯和精力狀況,無妨說,在臺靜農這一時代的人際收集之中,老舍是保持他與文壇中間關系的一個主要的中介。

1946年10月,臺靜農抵達臺北,就職臺灣年夜學傳授,奏出人生的另一華章。這一點,經過暮年門生們聲情并茂的追述,廣為人知,也無須重述。有跡象表白,山年夜的教書經過的事況在臺靜農渡海赴臺之后或許也依稀延續著某種影響,文字上的證據,就是《中國文學系的任務》一文。

這篇文章沒有頒發過,寫作時光也欠好斷定,它的性質要么是“接系主任后對中文系課程所提出構思及批駁之看法書”,要么是給校長傅斯年供給的決議計劃參考[73],總之,集中表現了臺靜農對中文系辦學標的目的的思慮——這是系主任的職責地點。文中臺靜農明白主意中國文學系負有“承前啟後”的義務,課程應留意“古文學的研討與新文學的研討并重”,先生可就其愛好所近或現實上不克不及統籌的緣由而擇其一;並且,這兩方面的課程還應“盡能夠的與本國文學系、汗青系、哲學系以及政治經濟系溝通”。[74]

如前文所述,對古典之學的器重,是那時年夜學中文系的普通情況。臺靜農這里古今之間不分軒輊的計劃,從何說起?緣由確定是多方面的。但一個可以認定的現實是,出于首任校長楊振聲的教導理念,國立青島年夜學及其后身國立山東年夜學,一向在實行著買通古今的學程design[75];就其任職一年的課表裡運動而言,臺靜農對這一點是有親身領會的[76]。說這對他的相干思慮有一些影響,當非無根之談。[77]至于誇大中國文學系與本國文學系等的課程溝通,也與青島年夜學/山東年夜學的情形若合符節[78]。本國文學系的葉石蓀原來就在中國文學系開課[79]。而作為一種“通例”,昔時新文學會座談會上臺靜農和葉、顏的配合列席,不只奠基了他們深摯的友情,更讓人感到他們跨越了中外文學系的界線。[80]

當然,受制于內部周遭的狀況和師資前提,在執掌臺年夜中文系垂二十年的時光里,“除古代文學(如古代散文、小說、詩歌)有所增益外”,臺靜農“新舊文學研討并重”的構思“似未能完成”。[81]但那或許只限于詳細建制的層面。翻讀臺民眾教學場地多門生們對他的憶念文字,顯明能覺得他在包涵、扶攜提拔、鼓勵年青人的創作運動方面支出的心力。

新文學的傳統、中國古代高級教導的傳統就如許經由過程潤物無聲的方法,開枝散葉。薪火相傳,此之謂也。這是新文學作家而兼年夜學教員的臺靜農所留下的可貴的精力遺產。在臺靜農漫長而又奇光異彩的平生中,國立山東年夜學一年的教書經過的事況,自有一份不成疏忽的投影。

附:

寫作小言

博簡

用什么立場來寫作呢?是觸著社會的真正的來寫作呢,仍是為了興奮拿起筆來玩玩呢?我想,這兩種立場,我們的作家都是有的,不外近年來因一時興奮而走進文壇的作家,似乎越來越少了——這是提高,是好的景象。

看見什么就寫什么,看不見什么,只好寫身邊的瑣事。這種立場,在作家本身是草率,而對于文學則是鄙棄,其所以不克不及取得勝利的,乃是應有的處分!明天喝醉了酒,于是畫出一個玄想的世界;今天得不到愛人的信,于是寫出“刻骨相思”的句子。這些固然合適于作者的偶爾的感慨,但是補充不了社會的殘暴和暗中。時期的讀者當然不需求沒有價格的贈與,而我們的作者有時也會覺得無聊與揮霍罷!

近年來,我們的作者,極方[82]削減了揮霍與充實的盡力,這是價[83]得光榮的,他們的筆曾經觸著了實際,即便有深淺之分歧,究竟不是沒有價格,究竟將時期的真正的映在紙上了。假如我們經常留意近年來的作品,必定清楚了很多從未幻想到的事態——有如古跡,這古跡所告知我們的有血淚,有呼號,有抗爭,有消亡!為什么盡是這些,我們了解這肥土上不是生不出花朵來,但是花朵是未來的事,此刻的只要荊棘!了解一下狀況我們的農邨,了解一下狀況我們的城市,了解一下狀況在外族鐵蹄下的,我們這里不是只要血淚與呼號抗為[84]與消亡么?我們沒有權力請求我們的作家在他們的作品里授與了更好的工具,我們止配請求他們將這陳舊的平易近族所碰見的不幸的命運,逼真的睜開在我們的眼前,使我們檢查,使我們盡力,使我們如對著鏡子發明了本身!

我們可以或許發明了本身,才幹夠擯棄失落我們一切的丑惡,邁步踏進我們的重生的途徑!

注釋:

[1]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版,第410、427頁。

[2] 羅聯添猜測,這能夠是由於臺靜農在廈年夜“有二年傳授聘約”,故合并言之。(《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版,第225頁)但羅氏同書又寫明臺靜農在廈年夜的待遇是一年一聘,故“二年傳授聘約”之說,語意略顯含混。

[3] 此信見黃立斌:《新發明檔案里的臺靜農佚信七通》,《魯迅研討月刊》2021年第3期。抗戰周全迸發以后,公民當局教導部于1938年頭出臺《戰區專科以上黌舍教員暨先生掛號措施》,目標是認定標準,以給流浪于年夜后方的師生供給接濟,恢復教導次序。

[4] 羅聯添所著《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裒然巨帙,于臺氏生平材料網羅宏富,而對山年夜這一段,也著墨甚少。

[5]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版,第214頁。

[6] 北年夜研討所國粹門的情形,可參看陳以愛:《中國古代學術研討機構的鼓起——以北年夜研討所國粹門為中間的切磋》,江西教導出書社2002年版。

[7]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第133頁。

[8] “我是援庵師長教師的先生,他約我為輔仁的講師,出我的不測,當然是我的榮幸。”(臺靜農:《北平輔仁往事》,《龍坡雜文》,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118頁)陳垣,字援庵。

[9] 葉孝慎:《燃燈人之殤——說臺靜農研討中的空泛或盲點》(《古代中文學刊》2020年第2期)對臺靜農三次進獄的經過歷程有具體的梳理。

[10] 臺靜農:《金陵病中書感》,《白沙草 龍坡草》,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118頁。

[11] 魯迅:《350218致曹靖華》,《魯迅選集》第13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05年版,第389頁。

[12] 魯迅:《350218致曹靖華》,《魯迅選集》第13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05年版,第389頁。

[13] “南方情況這般,兄事想更無眉目……”(魯迅:《350624致臺靜農》,《魯迅選集》第13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05年版,第487頁)“兄事”有注釋:指臺靜農被捕出獄后正在追求年夜學教職的事。

[14] 魯迅為臺靜農的教職曾打聽過暨南年夜學的意向,沒有勝利,見魯迅:《350722致臺靜農》,《魯迅選集》第13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05年版,第506頁。

[15] 魯迅:《350722致臺靜農》,《魯迅選集》第13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05年版,第505-506頁。

[16] 魯迅:《350811致臺靜農》,《魯迅選集》第13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05年版,第519頁。

[17] “一次臺師長教師自廈門回到那時北平接家屬,我在–個下戰書往看他,他正喝著紅蒲桃酒。這以前他并未幾飲酒,更不在非飯時飲酒,我老練地問他怎么這時飲酒,他答覆了兩個‘真正的不虛’的字:‘麻醉’。”(啟功:《生平風義兼師友——懷龍坡翁》,陳子善編:《回想臺靜農》,上海教導出書社1995年版,第26頁)

[18]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第222頁。

[19]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第225頁。

[20] 《臺靜農致胡適》(1936年12月21日),《胡適交往手札選》(中),社會迷信文獻出書社2013年版,第645-646頁。原信手跡見耿云志主編:《胡適遺稿及秘躲手札》(第24冊),黃山書社1994年版,第750-752頁。

[21] 《臺靜農致胡適》(1936年12月21日),《胡適交往手札選》(中),社會迷信文獻出書社2013年版,第646頁。

[22] 《臺靜農致胡適》(1936年12月21日),《胡適交往手札選》(中),社會迷信文獻出書社2013年版,第645頁。

[23] 陳垣致臺靜農信(1936年9月21日),陳智超編注:《陳垣往來手札集》,上海古籍出書社1990年版,第381頁。“吾京兆”顯誤,應為“五日京兆”。

[24] 臺靜農復陳垣信(1936年9月27日),陳智超編注:《陳垣往來手札集》,上海古籍出書社1990年版,第382頁。

[25] 或許也跟他只是從廈門年夜學告假一年,不曾完整去職的狀況有關。

[26] “農往青島,我方認為也許較好,而不意又受人氣,中國雖年夜,真是無處走。”(魯迅:《361017致曹靖華》,《魯迅選集》第14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05年版,第171頁)

[27] 臺靜農復陳垣信(1936年9月27日),陳智超編注:《陳垣往來手札集》,上海古籍出書社1990年版,第382頁。據山東年夜學“平易近國二十五年度校歷”,9月21日寒假停止,16-19日注冊報到,21日開端上課。(《國立山東年夜學二十五年度一覽》,國立山東年夜學1936年編印,第1頁)

[28] 《臺靜農致胡適》(1936年12月21日),《胡適交往手札選》(中),社會迷信文獻出書社2013年版,第645頁。這時的山年夜無文學院,但有文理學院,下設中國文學系(臺氏信中的“國文系”)、本國文學系(臺氏信中的“英文系”)、數學系、物理學系、化學系、生物學系;代院長是湯騰漢。(《文理學院學則》,《國立山東年夜學二十五年度一覽》,國立山東年夜學1936年編印,第21頁)

[29] 《本校廿五年度各系學程一覽》,《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65期,1936年10月19日。依據這份課程表可知,文理學院只是文學院和理學院的簡略疊加,現實排課時是離開看待的。

[30] 《國立山東年夜學二十五年度第一學期學期實驗科目時光表》,《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78期,1937年1月18日。依照同期所載《國立山東年夜學學期實驗措施》,“各學程于學期測試時,由應擔負本學程之教員親臨監場;并由各系主任輪番監場”。據此,《國立山東年夜學二十五年度第一學期學期實驗科目時光表》開列的每一科測試人數,就是上課的人數。又,本期刊物的刊頭誤作177期。

[31] 1936-1937學年第二學期期末,依照黌舍設定,結業生的測試與其他年級離開,提早舉辦。《國立山東年夜學第四屆結業實驗科目時光表》(《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94期,1937年5月31日)里,中國古代文學研討課的考生有11人;低年級的《國立山東年夜學二十五年度第二學期學期實驗科目時光表》(《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97期,1937年6月21日)中,中國古代文學研討課的考生有5人。算計共16人。

[32] 名單可見《布告(字第五五號)》,《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97期,1937年6月21日。

[33] 《本校今年四年級結業論文(續)·中國文學系四年級生》,《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70期,1936年11月23日。

[34] 《中文系同窗成立國文學會》,《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28期,1935年10月21日。

[35] 資料起源:《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四次報告,刊物掉記。

[36] 《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83期(1934年8月20日出刊)上的《國立山東年夜學佈告》,公布了重生名單,中國文學系一年級重生的正取生有17人,徐中玉名列此中。至1936年下半年開學時,讀三年級。又,國文學會的準備任務,徐中玉就已有所介入,見《中文系同窗成立國文學會》。

[37] 《國文學會近訊》,《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63期,1936年10月5日。

[38] 《中文學系先生組織不受拘束研討社》,《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67期,1936年11月2日。

[39] 特刊署“國立山東年夜學國文學會編纂”,頒發的文章有周學普的《悲悼魯迅師長教師》、葉麐的《一個力的人格》、徐中玉的《敬悼魯迅師長教師》、軒的《從讀雜感見到的魯迅師長教師》、蔡天心的《魯迅師長教師事略》、吳綪的《永遠留念》。

[40] 《國文學會悲悼魯迅師長教師》,《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68期,1936年11月9日。這一說法并非夸年夜。有學者據魯迅日誌統計,11年半的時光里,臺靜農造訪魯迅39次,致信74封;魯迅拜訪臺靜農9次,復信69封。(商金林:《以小說介入時期的批駁和變更——論臺靜農的<地之子>和<建塔者>》,《北京年夜學學報(哲學社會迷信版)》2002年第3期)魯迅與臺靜農來往時光之長,過從之親密,即此可見一斑。

[41] 1936年11月1日臺靜農就魯迅往世事致信孔另境,提到“‘山年夜’及‘青市文明界’有兩悲悼,均于今晨九時同時舉辦”,見孔海珠:《痛別魯迅》,上海社會迷信院出書社2004年版,第76—77頁。此書影印收錄了原信手跡,臺氏所用為“國立山東年夜學用箋”。

[42] 《國文學會悲悼魯迅師長教師》。此中顏實甫先容了本身十年前將《阿Q正傳》譯成法文之顛末。不知這一法文譯本能否存世。

[43] 資料起源:《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相干報道有新文學組、新文學研討組、新文學會等分歧稱呼,實為統一集團,進表時做了同一處置。

[44] 《新文學會周刊“新地”出書新聞》,《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71期,1936年11月30日。

[45] 復刊前最后一期,標為31期,但期號編排有疏漏:無5、8期,14期重出。合并盤算,共出刊30期。

[46] 山巨匠生時斷時續運營的新文學刊物不少,李瑩在《從“益世小品”到“新地”——徐中玉國立山年夜時代文學運動轉型研討》(《古代中文學刊》2019年第2期)中有記敘,可參看。又,徐中玉回想說“新地”副刊是他跟同窗蔡天心配合擔任(徐中玉:《回想我的年夜學時期——讀過山東、四川、中心三個國立年夜學的中文系才結業》,《學術界》2001年第3期);李瑩的文章或許是據此將“新地”視為徐中玉“主編”的兩份文學副刊之一。但校刊報道提到,“新地”是“經各會員選舉蔡國政狄慶樓陳鷗三君擔任編纂”。(《新文學會周刊“新地”出書新聞》)

[47] “新地”第1期的頭題之作是葉麐(葉石蓀)的短詩《暗夜》。葉、臺都是新文學會的領導教員,編纂給出的版面待遇雷同。

[48] 《新文學會新聞》,《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91期,1937年5月10日。

[49] 《本校文學系新文學會近訊》,《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98期,1937年6月28日。

[50] 徐中玉后往返憶說,“震動較年夜的是餐與加入倡議樹立了‘山年夜文學社’,開端遭到社內一些提高同窗還有不少后來知是‘平易近先’成員和甚至已是地下共產黨員的有形影響”。(徐中玉:《回想我的年夜學時期——讀過山東、四川、中心三個國立年夜學的中文系才結業》,《學術界》2001年第3期)這可從正面說明臺靜農與國文學會先生態度附近的啟事——此處的“山年夜文學社”應當就是國文學會,時光長遠,回想偶誤。

[51] 臺靜農:《始經喪亂》,《龍坡雜文》,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127頁。

[52] 張家豪:《“處所性”國立年夜學的窘境——國立山東年夜學研討(1930-1949)》,華中師范年夜學2019年博士論文,第150頁。

[53] 黃立斌:《新發明檔案里的臺靜農佚信七通》,《魯迅研討月刊》2021年第3期。

[54] 臺靜農:《懷詩人寥音》,《龍坡雜文》,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112頁。臺靜農在1938年9月24日致許廣平的信中先容了本身從安徽進川的艱苦過程,此中也講到“友人即先容來白沙鎮鄉里借居”。(《臺靜農致許廣平·四 1938年》周海嬰編:《魯迅、許廣平所躲手札選》,湖南文藝出書社1987年版,第335-336頁)

[55] 臺靜農《離白沙標語》詩云:“生平漫說塵中老,華發江鄉住九年。”(《白沙草 龍坡草》,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55頁)從1938到1946,實為八年。

[56] 老舍:《我如何寫<駱駝祥子>》,《老舍選集》第17卷,國民文學出書社2013年版,第464頁。

[57] 兩人的來往,在老舍日誌中留下了記載。1937年4月13日日誌:“早到山年夜.給靜農石蓀天侔實甫送往《老牛破車》各一本。”老舍:《五天的日誌》,《青年界》第12卷第1號(“日誌特輯”),1937年6月。

[58] 臺靜農:《我與老舍與酒》,《臺靜農遺稿輯存》,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97頁。老舍1937年4月10日日誌有“晚飯請杜宇楊楓孟超式平易近吃‘朝天館’”,“飲即墨甜頭老酒”的內在的事務,并評此舉為“侉子氣實足”。老舍:《五天的日誌》,《青年界》第12卷第1號(“日誌特輯”),1937年6月。

[59] 臺靜農:《談酒》,《龍坡雜文》,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46、47頁。

[60] 舒蕪:《談<龍坡雜文>——悼臺靜農師長教師》,陳子善編:《回想臺靜農》,上海教導出書社1995年版,第51頁。

[61] 老舍成為“文協”現實擔任人的經過歷程,參看段從學:《“文協”與抗戰時代文藝活動》(北京年夜學出書社2012年版)的第四章。

[62] 臺靜農:《我與老舍與酒》,《臺靜農遺稿輯存》,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98頁。

[63] 頒發于《抗戰文藝》第2卷第8期,1938年10月29日。支出《臺靜農遺稿輯存》,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

[64] 臺靜農:《酒旗風熱少年狂——憶陳獨秀師長教師》,《龍坡雜文》,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250頁。

[65] 國立青島年夜學正式成立于1930年9月。據《二十年度國立青島年夜學一覽》(青島年夜學編印,1931年)所收“職教員錄”,鄧初的到校年代是“十九年八月”。又,良多資料說鄧初結業于“japan(日本)帝國年夜學”;據此“職教員錄”,他是japan(日本)千葉醫科年夜學醫學士。

[66] 鄧叔存(鄧以蟄):《癸酉行笥雜記》,《至公報·文藝副刊》第16期,1933年11月15日。陳仲,即陳獨秀。蘇子谷,即蘇曼殊。此文回想了留日時的舊事,也記敘了作者赴南京看望獄中的陳獨秀的情況。陳長鄧十二歲,“少年的小友鈍生”對老邁哥真摯而熱鬧的友誼滲透于字里行間。

[67] 舒蕪:《才子空谷意 義士老年末年心——讀陳獨秀致臺靜農書札》,《書城》1997年第4期。鄧氏兄弟的先祖為清代書法篆刻大師鄧石如。《癸酉行笥雜記》也講到,鄧以蟄探視陳獨秀時,后者專門向他問起鄧仲純的現狀。

[68] 陳獨秀的兩位高氏夫人也是霍邱人。

[69] 臺靜農:《酒旗風熱少年狂——憶陳獨秀師長教師》,《龍坡雜文》,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250頁。這所黌舍,是安徽第二中學,1938年9月成立于四川江津德感壩,“收留退卻四川之安徽省公私立之中等黌舍員生”。次年4月更名國立第九中學。(《第二次中國教導年鑒》,商務印書館1948年版,第385頁)

[70]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版,第281、341頁。

[71] 臺靜農:《我與老舍與酒》,《臺靜農遺稿輯存》,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99頁。暮年他也有《懷老舍兄》詩記此:“渝州流浪曾相聚,燈火江樓月滿尊。”(《白沙草 龍坡草》,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99頁)

[72] 賴佩暄:《論臺靜農舊體詩中的情志、心情轉機與私家寫作:以<白沙草>、<龍坡草>為例》,《東華漢學》第22期。

[73]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版,第441頁。

[74] 臺靜農:《中國文學系的任務》,《臺靜農遺稿輯存》,海燕出書社2015年版,第105頁。

[75] 楊振聲的這一文學教導思緒,在清華年夜學就有過測驗考試。詳細情形可參看劉子凌:《平易近國年夜學里的新文學教導實行及其限制——以楊振聲為中間》,《東岳論叢》2019年第1期。

[76] 山年夜在抗戰時代開辦后,徐中玉一度借讀于四川年夜學。聽了“四川的有名傳授”向仙喬(向楚)、林山腴兩位教員的課,他感到川年夜“學風顯然與山年夜分歧,重在傳統”。(徐中玉:《回想我的年夜學時期——讀過山東、四川、中心三個國立年夜學的中文系才結業》,《學術界》2001年第3期)這也反證山年夜的學風全體趨新,不是那么“傳統”。

[77] 還有,昔時山年夜國文學會改設各組研討會,就是請求同窗們“擇其性之所近,在時光允許之范圍內,選擇參加”。(《國文學會近訊》)這與臺靜農在《中國文學系的任務》里計劃的先生選擇專門研究的根據,也有奧妙的照顧。

[78] 參看劉子凌:《平易近國年夜學外語教導與新文學的關系之一例——以國立山東年夜學為中間》,《中國古代文學研討叢刊》2019年第10期。

[79] 葉石蓀開設的課程有:中國文學系必修課:文藝心思學,二年級;文學批駁道理,三年級;本國文學系選修課:法國文學,四年級;高等法文預修二年法文,三四年級。(《本校廿五年度各系學程一覽》,《國立山東年夜學周刊》第165期,1936年10月19日)

[80] 徐中玉對這一點印象很深入:“他(臺靜農——引者)那時并未帶家屬來,往他住處很便利。他老是那樣的親熱、謙恭、耐煩,他和那時系里其他幾位如葉石蓀、顏實甫傳授一樣,都給我留下了師生關系親密融合的深入印象。我們會商題目常請他們來領導,還一道出往野餐過。”(徐中玉:《瑣憶靜農師》,陳子善編:《回想臺靜農》,上海教導出書社1995年版,第37頁)臺、葉、顏的組合確切是過于固定,以致于徐中玉事后回想徑稱他們為“系里”的傳授——現實上,葉在本國文學系。

[81] 羅聯添:《臺靜農師長教師學術藝文紀年考釋(附臺靜農別集)》,臺灣先生書局2009年版,第441頁。

[82] 按,“方”應為“力”。

[83] 按,“價”應為“值”。

[84] 按,“為”應為“爭”。

(作者單元:山東師范年夜學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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